[中国艺术报]建筑的“地基”是文化
最近,中国建筑界有两件好事:两院院士吴良镛获2011年度国家科学技术最高奖励;王澍教授荣获有世界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2012年度普利兹克奖。这两个好消息对中国,对中国建筑界都属大事,至少给中国建筑界重塑了威信和声望,至少让全世界知晓了中国中青年建筑师的分量,更为中国文化增了光。但我们对于两大奖项的取得,不可盲目乐观,该多一些思辨。
其一,“大奖”对中国文化大发展有助推作用。两院院士吴良镛教授获国家科学技术最高奖,不仅说明建筑也是科学技术的重要性,还刷新了国家科学技术最高奖设立以来缺少建筑奖项的”空白”,更对中国文化大发展产生明显作用,如吴院士的有机更新理论、广义建筑学理论、人居环境科学理论等均站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的角度,使这些科学与城市建设理论积极推进了中国文化的资源建设,文化创造及文化复兴,为中国建筑界在中国乃至世界赢得了尊严与希望,这是一种文化进步。
其二,“大奖”拷问为什么中国尚缺少建筑文化普及方面的国家文化建设。王澍教授的作品在新中国建筑各主要类别作品集乃至现当代创作中并非是最有影响力的,但他之所以能获如此重要的国际大奖,是因为他的作品及思想触动了评委。可为什么这些在中国建筑界并不以为然的“小作品”能打动国际评委大家呢?其中存在着必然性还是偶发性?反过来,它是不是也说明,中国近年来由于城市化加速,建筑界及设计界太好“生活”了,这种工作方式一方面使设计无新意,另一方面也造就了建筑师的无所作为?再加上政府及学术团体对中国建筑文化“走出去”长期认知不足,宣传不够,因此面对王澍教授获大奖,有不少争论。但我坚信,无论如何,吴良镛及王澍获奖一事确实填补了中国建筑界长久的遗憾,让世界听到了中国的消息,让中国建筑界跨出了国门。
其三,“大奖”也追问是谁制造了中国建筑的“主流”与“非主流”两大圈子。王澍获奖,中国建筑界却立即有不同的声音,尤其是来自掌握着话语权的专家们。我想,建筑世界为什么要存在“主流”与“非主流”的观念呢?王澍是一位业余的、非主流的建筑家,他的成功已经说明一些国有大型设计企业,是不是已成“制图工厂”,本质上缺失了文化自醒及社会责任,不少国家授予的“大奖”虽“值钱”,但它并非服众,它更不能说明某某大师的作品一定是国际化的,代表真正潮流的。所以,一味用“主流”建筑师压抑一切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种“垄断”和歧视性的行为。在当今建筑界及社会,难说谁的理念就是永远正确的,为什么塑造国家文化,只能是主流建筑师呢?为什么非主流建筑师不能作为呢?王澍获奖给中国建筑界、科技界、文化界乃至社会各界敲了一个警钟,我们必须倡导“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并为勇于“百家争鸣”者创造自由发展的平台。
其四,“大奖”告诫全社会,中国建筑文化尚有很远的普及之路。如果站在中国建筑文化普及、中国建筑文化“走出去”的角度,我们可以说,中国建筑家获普利兹克大奖,并非仅仅是王澍的“荣誉”,他本人也认为让中国建筑师获此“大奖”,比他个人成功更为重要。由此我们看到中国建筑师的缺失及不足,看到中国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无论业界内外对王澍获奖,是评价为匠心独具的“美观”还是背离常规的“实用”,我都以为,在国民建筑文化意识淡薄的情况下,急需住建部及相关学术团体,站在国家尊严的高度,充分利用中国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机遇,采用多种方式普及建筑文化,尤其要培育中国建筑评论的阵地,提供建筑话语权,加强中国建筑文化遗产的专业化出版,高举中国建筑文化的国际化旗帜,制定切实可行的《中国建筑文化传播规划》,从而为真正实现全民族建筑文化素质的提高奠定基础。
(编辑:子木)